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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对这个词似乎已经有些淡忘了,这个也就似乎只是儿时记忆的专利了。这个在模糊的记忆中,还是知道曾经存在,而且是经历了很多的变化和曲折的。
小时候家里穷,但是最小的时候所受教育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那个时候不清楚什么是共产主义,但是老师会告诉你,哪些工作是共产主义的,比如说解放军,比如说人民教师,比如说医生,比如说科学家,比如说作家等等,于是乎,我们的理想似乎都是:未来要成为解放军,未来要成为人民教师,未来要当医生,未来要成为科学家,未来要成为作家之类,我也相信这个几乎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有过的理想,而且大家都有过这样的一种不停变化的“理想发展历程”,只不过在同一时间点上,会有不同而已,比如说我们开会的时候,你说想成为科学家,我可能会想成为作家,但是明年开会的时候,我们两个的理想可能又换过来了而已。在这样的一种历程里面,我们逐步在学习我们的未来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我们都在准备成为共产主义接班人,我们所有人都时刻准备着,到现在我才理解了这样一种状态出现在现在的朝鲜或者越南是多少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当一个国家的物质基础不足以抗衡外界压力的时候,精神的力量却显得如此强大,以致于我们偶尔问及一些不太熟悉的叔伯的时候他们还会非常坚定地告诉你他们的理想是什么,而这些理想与我们学生年代的何其相似。可惜的是我们出生在一个变革的年代,我出生在七十年代末尾,是中国改革开放开启的时候,我们出生的时候,村里面第一批恢复高考以后的大学生刚刚出现在村民的茶余饭后。
这样的理想,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大概是小学三年级,或者小学四年级,最开始好像是想当解放军,保卫祖国边疆,后来好像是因为我视力开始出现问题,就变成了教师或者科学家,再后面再发生其他变化的,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再谈理想了,好像是高中,或者是高中毕业前后,开始觉得没有理想一说了,只是有想法了,而且这些想法都没有一辈子那么长的,只是接下来我想干什么。
所以,在走入社会以后,记忆中的理想便渐行渐远,以至于逐渐模糊,最后终于消失了……
与这种理想相对应的,就是一个疯子的故事,他与我们同村,住的地方隔两三公里的样子,我们儿时最怕的就是这个疯子了,小孩子一哭闹,大人都会用这个疯子来镇哭的,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就因为那样一种记忆,看到他就必然会跑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然后再大一些的时候,就偶尔会看到他拿一双筷子,一个碗,到处走,碰到有人家吃饭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一般那个时候人家都会给他一些饭菜,他就一个人端着去旁边吃,基本上不说话,偶尔说两句估计也没有人听得懂,也应当是从这个时候起,可能是年龄大了些没那么怕了,也可能是从开始有胆量从近处观察他觉得他其实真的不可怕,所以逐步的有机会就围观他。那个时候开始知道他不像是普通的乞丐,普通乞丐一般是自己找人家要饭的,他不要,他只是拿一双筷子一个碗,在别人准备吃饭的时候站在外面而已,而且也不说话,我们那一带的人都熟悉他,基本上都会打饭菜给他,不过他有一点不好,如果谁家的饭菜看起来不好(大人说的)他会直接倒个地方倒掉,一般会找个猪圈倒里面,后面我们一群人仔细观察,才发现他是因为饭菜看起来不卫生而不吃的,不是因为不好,因为有次看到有人给了他腊肉,这是他平时最喜欢吃的,但是也发现他在找猪圈倒,后面等他倒完以后才发现他在找一个地方擦碗,我们走近看才知道,原来是这家人家帮他打饭的时候把他的碗弄脏了,这个时候才仔细去观察他,虽然是个疯子,穿着也确实像个疯子,很破旧,但是却挺干净的,所以,想想这个疯子还是挺讲究的一个人。
再大些的时候,我们读初中,因为要去离家三四公里的地方上学,有时候走路的时候,我们就会抄近路,这样就需要经过那个疯子住的山洞的对面,偶尔我们有机会就会去他住的山洞看看,也因为经常走过他的老家,所以慢慢地就听说了这个疯子不简单,原来是文革前就已经考上了大学,是我们村里面最早期的大学生之一,不过读书的时候发生了文化大革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就疯了,等他家人去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只是自言自语神志不清了,不过,也就听说其实这个人很厉害,非常聪明,写得一手好字,特别是毛笔字,没疯之前他家附近人家的对联都是他写的,而且听说会写诗,还有什么书上(估计是杂志之类)发表过。
从此,我们对这个疯子多了更多的同情,甚至有些佩服,因为听当地的大人说,当年听说(也是听来的)他是不去参加什么游行被同学关起来,还批斗过,后面才变成这样的,所以就在我们这些小小年纪的印象里,形成了威武不屈的这样一种高大,虽然模糊而且与一个疯子似乎不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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