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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家盖起来给家中长工居住的房子,却成了何家最后唯一留下的居所。
再后来,牤子的大伯父失踪了,生死不明,有人说是因为欠下了赌债、毒债,被人乱棍打死了,然而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曾经,二十几年前,一大家子人就挤在这两间茅草房里,那时候牤子还没有出生。
自从牤子记事时候起,他的两个姑姑就已经嫁人了,祖父和祖母也先后去世了,这座两间茅草房从此留给了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
世事难料,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东北解放后,1948年幸福屯土改,因为牤子一家已经穷得和普通农民一样,所以幸运地被划定为贫农成分。
牤子的父亲何耀祖和母亲李桂香育有两儿两女。
牤子的哥哥何百战,性格内向,老实憨厚,屯里人都叫他大憨;
牤子的姐姐何百春,嫁给了外乡一位农民;
牤子的妹妹何百秋,从十八岁开始精神失常,患上了精神病,发作起来,三两个人都看管不住,倘若让她逮着菜刀、斧头挥舞起来,不出大乱子就是万幸。
妹妹百秋的病时好时坏,已经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了,也没人敢娶,她是家里的老大难,每天,牤子的母亲常常是以泪洗面勉强看管着。
就是这样,一家人挤在这两间草房里,南炕是父母亲,夜晚靠着一条幔子隔挡着。
北炕兄妹四人小时候也不分男女地挤在一起。
后来,牤子的姐姐出嫁了,妹妹也长大了,才在北炕中间砌了一道隔墙,把兄妹隔开。
茅草房冬天特别冷,满墙是厚厚的冰霜;夏天特别热,热得人晚上睡觉喘不过气来。
父母、哥哥和妹妹住在一间房子里毕竟很不方便,为此,牤子早就搬出了这间房子,跑到生产队社,与老顽童周运发一起住在生产队大院的社屋大炕上。
生产队社屋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可是家里房子这样条件,实在没法住。
牤子做梦都想住上新房子,可是盖新房太不容易,或者说简直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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