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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四姑娘进得房间就一直站在门口，小梅妈用鸡毛掸子掸了掸炕沿。
“昭男，来来来，坐炕上。”
“不用坐，站一会就行。”
小梅妈招呼着四姑娘坐在炕上，四姑娘没有坐。
小梅妈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四姑娘，笑着问：“什么事这么急呀，让你坐都不坐？”
四姑娘吞吞吐吐地道：“我马上要去供销社，我娘让我来问问婶儿，给牤子哥做一套劳动布衣服要用多少布料？”
小梅妈很是纳闷地问：“给谁做？”
“牤子哥。”四姑娘低下头又重复一遍。
“你娘怎么想起给牤子做衣服？”
“我把牤子哥衣服撕坏了。”
“你怎么能撕到他衣服？”
四姑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吧？但又不知道如何撒这个慌。
憋了有一会儿，四姑娘不得不答，才避重就轻道：“牤子哥说我是猪八戒小姨，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衣服袖子撕下来了。”
小梅妈笑道：“那也用不着做新的呀，拿来我帮你缝上就行了。”
四姑娘解释道：“缝不上，都零碎了，再说，牤子哥的衣服也太破了，补丁摞补丁的。”
“说的也是，那怎么做一套呢？”
“我妈说，只做一件上衣不协调，没法穿。”
小梅妈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眼见四姑娘憋得满脸通红，猜出了几分意思，这让她的心里隐隐的不是滋味，这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小梅妈明知道小梅与牤子不合适，但还是替小梅吃四姑娘的醋。
此时，她不知不觉地收敛起了笑容，马上估算好面料、兜布、纽扣用量，用铅笔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了四姑娘。
四姑娘道：“谢谢婶儿，我这就去供销社，回来麻烦婶儿帮忙给做。”
“麻烦啥，别说外道话，信得着婶儿就行。”
小梅妈说完，送四姑娘出了房门，满怀心事地看着她走出去的每一步。
这哪里是她心中以前那个假小子？分明已成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