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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哥姐姐吃得都多,自己喝了一大碗糊涂粥,还没够。”张世杰的母亲道,“不能惯着他臭毛病。”
张世杰的母亲正说着,没想到喜子委屈得又放声大哭起来。
因为有牤子在,张世杰的母亲嫌丢人,上去用扫帚狠狠地打了孩子:“闭嘴,再哭我打死你!”
喜子吓得忍住哭声,却一声接一声地抽泣不止。
牤子实在是看这孩子可怜,想到自己怀里还有两张馅饼,本想留给母亲一张,父亲一张,这时候忍痛割爱掏出一个给了喜子。
喜子接过馅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他的母亲见状,上前去抢,想分给他两姐姐一些,喜子不舍,干脆三口两口都吞到了肚里,噎得难受。
喜子的难受不如牤子看着难受。
牤子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张世杰和他的母亲千恩万谢。
牤子回到自己家中,直到二赖子走后,他才把仅剩下的一个馅饼切成三份分给了爹妈和百秋。
牤子知道,这是家人一年都难以吃到的美食。
“这是哪来的?谁给你的?”大倔子接过馅饼疑惑地问。
“东屋给的。”牤子道。
大倔子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牤子一眼,心里似乎有话却说不出。
“你自己吃了吗?怎么不给大憨一块?”牤子娘问。
“我吃一个了。”牤子道。
“我也吃一个了。”大憨道。
“就知道吃独食。”大倔子瞪了大憨一眼。
百秋三两口就把饼子吞了下去,可怜巴巴地看着爹妈在那细细品着馅饼的滋味。
牤子只为做这件事才回的家,他为爹妈和百秋分完馅饼,就回到了生产队大院。
正往前走着,远远就看见十字路口水井边上转悠着一个人影,他很纳闷,这么晚了,谁在那里干什么?
牤子快走几步,到近前仔细辨认,原来是乔万福。
乔万福见到有人,有意想走开,却被忙叫住。
“这么晚了,你不在家睡觉,出来干什么?”
乔万福回转过身,见到牤子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带着一副哭腔说道:“牤子,我……我没脸活……活了。”
“没脸活了?”牤子吓了一跳,“你这是想死?想跳井?”
“我是想跳……跳……跳井,可我想白……白……白瞎这……这……眼井了,社……社员没……没法喝……喝……喝这井……井水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牤子问道,“你为啥要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牤子,别……别问了,丢……丢……丢人。”
“丢什么人?”牤子疑惑不解,“到底因为啥呀?”
“你走吧,别……别……别问了,我不跳……跳井了,我再想别……别……别的办法。”
“还想死?”
“不死咋整?明天大队民……民兵就……就会来抓我。”
“唉?你怎么不结巴了?”牤子说,“以后就这么说话。”
“是啊,我怎么突然会……会……会说话了?”
“你就是不自信,太自卑,把一切都放下,想开了就不结巴了。”牤子说,“这一点你不如二赖子,二赖子坏是坏,但他不像你这么窝囊,说说吧,怎么回事?”
在牤子的一再追问下,乔万福道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