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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且慢寒池金鳞卷第十六章坨坨呢?雨不知何时停了。
阳光透过遮天蔽日的茂密树冠,在篱笆小院内投下斑驳光影,已经沉寂良久的主屋内,再度响起了动静:
窸窸窣窣~
房间中稍显狼藉,鞋子和衣袍落在了地上。
已经在疲惫中睡去的夜惊堂,躺在床板上,身体创伤消失的无影无踪,脸庞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色泽,但因为神魂受创严重,此时尚未醒来。
薛白锦无声无息从床边坐起,如墨长发披散在背上,眼角依旧挂着些许泪痕,不过神色却带着几分恍惚,借着窗外的光线,看着夜惊堂的面容,眼底五味杂陈。
夜惊堂昨晚确实有些躁动,但薛白锦却从始至终清醒着。
不想让夜惊堂太难熬,她已经做出的最大的忍让,不曾想人善被人欺,意乱神迷间被夺走最重要的东西后,夜惊堂不仅不适可而止,还变本加厉。
明明已经被痛苦折磨的无力思考了,却还要用那些闻所未闻的招式折腾她,似乎还用了听风掌,专门跟着她的感觉走……
薛白锦性格淡泊孤冷,哪里抵抗的住这种冲击,完全是被带着走,没多久整个人就迷糊了,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更不清楚何时结束睡去。
此时天色大亮,薛白锦幽幽转醒,神念才从九天之上收了回来。
看着熟悉至极的俊朗面容,薛白锦心底情绪百转,有悲愤有彷徨,但更多是无力挽回的无奈。
她想打夜惊堂一顿出气,但心底知道他难忍煎熬所至,不能打死,那下再重的手又有何意义?
以这小贼的性格,醒来后恐怕又会软磨硬泡缠着不放,给她道歉赔礼,她到时又能如何呢?
情非得已做出这种事,凝儿以后会怎么看她,云璃又将如何看她……
……
薛白锦心乱如麻,最终化为了无声一叹,没唤醒眼前这罪魁祸首,悄然起身,把袍子裹在了身上,结果抬眼却见白袍之上,染着一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
薛白锦眼神明显颤了下,百种情绪又涌上了心头,咬牙起身来到了篱笆园角落的水井旁,打了一桶水后,又跑到了小厨房里,开始清洗身上不堪回首的痕迹。
哗啦啦~
冰冷井水淋在身上,手拂过胸口以及腰腹,难免让人回想起昨晚一幕幕。
薛白锦根本压不住心绪,最终只能把冰水浇到头上,在缓了许久后,才擦干身子,穿上白色薄裤,又缠上了裹胸。
撕拉~
薛白锦把袍子上的印记撕下来,来到院中摘下一片树叶,而后又进入了右边的小房子里。
厨房对面的屋子,看起来是北云边幼年居住的地方,每年入秋后,估摸都会在这里住月余时间。
薛白锦在房间中打量,可见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的柜子里也是满的,里面放着干净衣物、绷带伤药,甚至还有些许农作物的种子,应该是北云边把此地当成了安全屋,以备不时之需。
薛白锦检查片刻后,从柜子里翻了件新袍子,因为身段很高,穿着还算合身,等换好衣服后,便把碎布收进怀里,又拿起一件黑袍子,放在了书桌上。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主屋里尚在深眠的夜惊堂。
薛白锦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恢复了不苟言笑的神情,在书桌前端坐,研墨铺开纸张,提笔书写起了字迹。
沙沙沙~
微风吹动树冠的枝叶,发出细细密密的轻响,让篱笆小院安静的如同世外之境。
薛白锦坐姿极为端正,但睫毛却在微微颤动,在写完最后一笔后,拿起纸张和黑袍,回到主屋放在了小桌上。
看到桌上‘燕魂不灭’的小牌牌,薛白锦将其拿了起来收进袖中,又回望了躺在床上的夜惊堂。
“……”
停滞良久后,薛白锦深深吸了口气,而眼底生出几分决然,提起双锏走出了房门,朝着远处的海滩和汪洋行去……
——
哗啦~哗啦~
海浪冲刷着沙滩,树冠摇曳间,斑驳光影逐渐从地面进入窗户,落在了床板上。
已经忘记何时睡去的夜惊堂,在光影之下微微皱眉,而后飞至天外的神念,才重新回到了体内,身体疼痛乃至创伤都已经消失,但脑海深处的阵痛和无力感依旧存在,一时间让人想不起身处何时何地。
“呃……呼……”
夜惊堂抬手揉了揉额头,迷茫许久,才意识到当前躺在什么地方,以及昨夜的一幕幕。
回想起了最初的软磨硬泡,中途的意乱神迷,以及最后的再来一次,夜惊堂顿时清醒了过来,转眼望向身侧,却见身边空空如也,院子里也没任何动静。
“坨坨?”
夜惊堂眼底显出茫然,左右打量,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衣袍和纸张,心头便暗道不妙,一头翻起来。
“呃~”
忽然起身,脑子里便传来眩晕感,双耳直接失聪。
夜惊堂闭目强忍了片刻,才恢复过来,连忙起身下地,跑到门外,结果入眼只有遮天蔽日的树冠、空无一人的篱笆小院,以及远处的沙滩。
夜惊堂杵着刀柄开裂的螭龙刀,摇摇晃晃来到篱笆园外,往周边环视,又喊道:
“坨坨?白锦?……娘子大人?”
“我错了,我昨天脑子不清醒,一时冲动了……”
“我知道你在,我有点晕,呃……不行了……”
……
夜惊堂说出几句,便坐在了地上,揉着额头抽凉气。
但等了良久,人美心善的大坨坨都没有出现在身前。
夜惊堂再度抬眼望向四野,心头也有点慌了,杵着刀起身,回到了主屋里,从桌子上拿起纸张查看。
纸张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工整字迹,入眼便是: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到了朔风城,和云璃道别后,就会继续去找后三张图,以前答应你的事情,不会食言。
伱和凝儿两情相悦,投入平天教门下,我视你为晚辈,一直诚心帮扶。
但你虽然屡次对我施以援手,却也屡教不改,对我心存非分之想,跨越了知己的界限,直至做出昨夜行径。
我本该恨你,但你身负重伤难熬切肤之苦,我也太过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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